由舟

峡束苍渊深贮月

【燃灯祭月·寻桂酒|18:30】爱人错过 (壹)

  双结局,此篇为be结局

  

  he结局指路爱人错过(贰) 


  玉泽cp向,内含凌晏如花忱cb向


  第三人称正剧现pa乙女向

  

  灵感来源于告五人的《爱人错过》,建议配合BGM食用


  我流郡主,ooc致歉


  以下正文


  序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01


  入学那日在明雍见到玉泽和凌晏如时,云中的心情其实颇有些微妙,而这种感觉在两人接过她行李后直达顶峰。


  “云心先生,望舒哥哥,不用这样!”她慌了神,一时间连玉泽改名一事都抛在了脑后。两位明雍教授亲自替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拎行李,不是被用于公众号彰显师生情谊,就是被挂上学校论坛,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818那个由教授亲自提包的大一新生。顺着这条思路,云中从中品出了几分大难临头的趋势。


  玉泽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她才自觉失言,低头小声唤他:“玉先生……”宣望舒一名在他改名后就再无人唤过,就连花忱都换了称呼,她今日却是忘了。


  她听见行李箱轮滚动的声音。


  她瘪了瘪嘴,莫名有点委屈。眼前却忽地多了杯芋圆奶茶,她讶异抬头时恰巧撞进玉泽的眼里,直觉得眼下这般情景像极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那也是一个秋日,夏日的尾巴仍倔强地搅动着空气,带来一片片热浪。宣云霆夫妇刚搬到此处,因着是父母旧友的缘故,花忱便带她一同登门贺这乔迁之喜。她刚进门就撞见了玉泽,不,宣望舒。那时的她还不知他姓甚名谁,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半晌憋出一句“好漂亮的哥哥”。


  那时的宣望舒还不似今日这般狐狸模样,闻言便臊红了脸,云中见他这般模样更是胆大,迈着两条小短腿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当着众人的面问他能不能跟自己回家。然后……就被黑着脸的花忱一把捞到了怀里,直到回家都没能再下地去找宣望舒。


  云中收起思绪,学着记忆中的口气道:“好漂亮的哥哥,可以跟我回家吗?”玉泽如今已成了一只千年的狐狸,自然不似从前那般慌乱,而是从善如流地道:“乖徒这般盛情相邀,为师若拒了岂不是负了一片真心?”


  云中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松开手机上的语音键,对着玉泽得意地晃了晃,上面赫然是和花忱的聊天界面。下一秒玉泽的电话便如催魂铃般响了起来,玉泽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电话。凌晏如在旁将她一系列动作看的明白,竟也未出声点破。云中唤了声云心先生,冲他甜甜地笑了笑,等他点头后就拿着资料去了登记处。


  待她回来时行李和凌晏如都不见踪影,只余一袭青色长衫的玉泽留在原地。噢,还有电话里花忱咬牙切齿让玉泽离她远点的声音。云中无奈地凑过去唤了声哥哥,花忱这才止住话头。玉泽将手机递给她,花忱在电话那头叮嘱了许多,末了补上一句有问题就找玉泽。云中没憋住,笑了一声问他不是方才还在让玉泽离她远点么?


  花忱义正言辞地阐述了她可以找玉泽但玉泽不能祸害她的观点,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身上有不好的地方都是被玉泽带的。云中想起那日被玉泽带着去麻将馆抓哥哥的事,只能憋着笑应他。花忱这一通电话打了许久,放下电话时云中有种世界清净之感。


  放空了一会她才想起这并非自己的手机,转头将电话递给玉泽时不小心与他手指相触,顿感一丝热度与酥麻从指尖传了上来。她仓皇收了手,借着询问凌晏如行踪的由头将思绪从方才的接触中拉回。


  “乖徒如此关心凌大人,倒要教为师伤心了。”云中一脸无奈地喝了一口奶茶道:“我如何不关心你?”要不然也不会喜欢你这么多年。这句在她舌尖滚了半圈,随着芋圆一同咽进了肚里。玉泽又调笑了她几句,待她恼了才正色起来。


  凌晏如原是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托人将她的行李放进宿舍后便匆匆离开。数年前凌晏如响应了社会的号召自主创业,规模虽扩大了不少,但很多事仍需亲力亲为。她正思索着玉泽口中的客座教授是何意时手机便在口袋内叮叮咚咚地响了两声,是凌晏如。


  大抵是提前为她准备的,凌晏如发来的文档里详细地介绍了她未来的教授们,文末附了些注意事项。紧接着的下一条消息交代了自己临时离开的原因。云中看着文档笑了笑,虽已有几年未见,凌晏如却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她跟着玉泽一路提交登记了资料,到宿舍楼下时奶茶也见了底。玉泽在宿舍楼门前止了步,待云中从宿舍的窗户探出头以示自己安全到达后才离开。云中看着那一袭远去的青色长衫,想起多年前他离开的那个雨夜。


  有一年清明,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公墓祭拜自己的父母。那年恰逢宣承永放权,将宣氏集团逐渐交由宣照和宣望钧。宣云霆夫妇和花家夫妇的墓并不远,云中抬头时便远远看见他将怀中第三束白菊放在墓前,墓碑上的“宣望舒”三个字像被雕刻师傅一刀又一刀地凿进她心里,叫她痛彻心扉。


  她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少年,亲手埋葬了自己的过去。


  

  02


  刚和玉泽相恋时,她常有一种置身梦中的虚幻之感。在梦中高悬数年的月亮因着她落入凡尘,沾染上几许人间烟火,倒叫她自觉得亵渎了他。

  

  她想起人群中无数次的对视,想起那些并肩走过的道路,想起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又觉得理所当然。她将这些疑虑尽数倾吐给她的月亮,玉泽难得地没有借机打趣她,而是以吻封缄了她所有的愁绪。


  花忱知道他们恋爱后恨不能连夜飞进明雍来棒打鸳鸯——很遗憾的是由于疫情,明雍封校。在花忱坚持不懈地用电话打扰他们约会后,玉泽微笑着拿出手机拉黑了花忱所有的联系方式,顺手给云中开了个免打扰。当天花忱就托了凌晏如的电话和玉泽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是凌晏如手机的自动关机才让这场战争平息下来。


  她叹了口气。


  那都是在明雍的时候了。


  云中打开手机,看着每天千篇一律的对话,又按下了锁屏键。人都说距离产生美,可她从没想过,原来距离也能冲淡两个人的感情。一万四千公里的距离不仅将他们分隔开来,也在这四年多的感情里硬生生劈出一条缝隙来。


  她早该知道这个结果的。


  天上的月,终究不能为人所摘。伸手捞到的,不过是水中的幻影罢。


  她初到美的那一阵子,总是分外难熬的。倒时差和水土不服将她折腾得瘦了一圈,当得上一句形销骨立。刚分别的情侣总是难舍的,跨洋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快递一件又一件地漂洋过海,一次又一次地梦到他。


  后来呢?


  回答她的逐渐变成了他似有若无的呼吸声,跨洋电话也渐渐变少,取之而代的是每天的那句“早安,你怎么样”,极其官方的一句问答。连他那股狐狸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得匆忙,行李箱内塞不下多余的物品。唯一带来的,就是件沾着莲香的驼色大衣,是她亲手给他买的。花氏的商标是朵青莲,在明雍时她就曾戏称他为行走的花家代言人,衣柜内的他色衣物也多是她替他挑的。


  她拢了拢衣物,吸了口残余的莲花香气,又沉沉睡去。


  她总是梦见他。


  有时是迈进一座名为熙王府的古朴宅院,她看见小时的宣望舒立在门口。她唤了声世子哥哥,换了块他亲手递的熙王妃手制糕点。那滋味像极了从前宣夫人托哥哥给她捎的香糕。


  有时是在一家充满古朴意韵的书院,他推开门便看到他斜倚在桌上,见她来便笑眯眯唤了声乖徒,随后起身拿了茶杯。她乖巧地坐在凳上,看着他忙前忙后只为给她制一杯温热的芋圆奶茶。


  有时是在一座巨大的城门前,他手执长戟,一句“我与寒江共存亡”掷地有声。她拔剑战向来者,身后是百姓们对云中郡主和熙王世子的赞誉之声。可她想护的,不过一人而已。


  说来蹊跷,她的梦总是做在后半夜,像是要与国内的午睡时间相重合。明雍来美的研究生不多,青隐算一个。此人虽看过去不太靠谱,却每每在关键时刻提点她几分。她将此事说予他时,得到了也许玉泽会入梦的评价。对此她只能一笑置之——玉泽到底不是千年的狐狸精。若这话说的是隔壁周易专业的惊墨,她大抵会信几分。


  只是现在她连梦都做的少了,最后一次的梦境停在她被射落悬崖的那一刻。她从极速下坠中惊醒,眼前还浮现着宣照挽弓搭箭的画面。她点开了玉泽的对话框,思索半晌还是熄了屏。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已有些记不清了。也许是她因急性肠胃炎痛的蜷缩在床上,等到天黑才被舍友发现的时候,也许是她初来乍到因为不熟悉口语而陷入窘迫的时候,也许……


  有太多个也许了。多到她分不清是从哪个也许开始的。


  反复亮起又熄灭的手机屏幕倒映出她的脸,她没来由地想起那天飞机的舷窗。她看了数个小时的窗,直到凌晨才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沉沉睡去。蕊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机场门口等了四十分钟,还是没能等到那个青色的身影,直到快登机她才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转身离开。分明是这样重要的时刻啊,为什么会错过呢?


  她今年的生日是在美过的。尽管她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却还是在零点前后捧着手机等着那通电话,等它跨越千山万水来将心上人的声音递给她。


  可她终究没能等到。


  直到天亮她才沉沉睡去,醒来后手机上有无数条未读消息,有花忱的,有凌晏如的,有小月的……唯独没有玉泽的。她盯着那个毫无动静的对话框,伸手按掉了屏幕。


  他总是缺席她的重要时刻。


  云中摁亮了屏幕,将对话框里的消息发了出去。那头显示了许久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只回了一个好字。她盯着屏幕呆了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她亲手推开了自己的爱人,亲手结束了自己年少的爱恋。


  他们终于错过了。


  正值考试周,她没觉得这件事带来了什么影响。只是期末过后被蕊儿拉去逛街时才发觉,自己在街上看到青衣时仍会下意识地抬眼,喝奶茶时下意识地将它同那人手制的奶茶作比较……熟练地解锁手机,在即将点开对话框时她才幡然醒悟,他们已经分开了。


  她后知后觉地痛起来,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息,几乎要端不住手里的奶茶。这里的冬天不算太冷,与宣京纷纷扬扬的大雪相较简直当得起温柔二字。可她还是觉得好冷,从骨里渗出的冷意刺进了心里,像要剜尽她心头的热血。旁边的唐人街在放着告五人,像是替她下了宣判。


  “本来今天好好的,爱人就错过”


  爱人就错过。

  

  

  03


  她出了机场,和里面的温暖不同,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她身上,化成一片又一片寒凉。她拎着行李箱立了半晌,才觉出一点自己的心情来。


  她还是舍不得他。


  紧了紧身上的驼色大衣,她打了车直奔明雍。旁人眼中一向稳重的她竟也有如此冒失的时候,过安检时才发现自己除了一个装着简单衣物的双肩包和证件,其他什么都没带。蕊儿给她打了电话确认平安,她听见电话那头青隐师兄的声音。


  “她真的要去吗?”云中皱了眉,蕊儿捂着话筒说了什么,声音顺着指缝溜进来,她只听见哥哥的名字,被电流稀释的声音含糊着令人听不清楚。她开了口:“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蕊儿叹了口气道:“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青隐师兄不肯告诉我。我只知道你哥哥了解他现在的状况。”云中心道青隐竟在这件事上分外靠谱,连她的朋友都一概瞒了下来。


  云中交代了几句情况后车便到了明雍,她挂了电话。门卫大爷竟还认得她,挥挥手便将她放了进去。只是她刚进门就撞见了凌晏如。凌晏如见她穿的这般单薄,原本就不常舒展的眉心又拧了起来。她只能老老实实地从包里翻出围巾戴上,这才敢开口问他。


  “云心先生,玉先生在吗?”凌晏如闻言又皱了眉,片刻后叹了口气。云中见他这般模样,一向敏锐的第六感在她脑子里拉响了警报。她忍着脑中的轰鸣声开口问道:“他……出事了吗?”凌晏如抿了抿唇,身后的大爷却沉不住气道出了真相,“玉泽?不就是那个一年前车祸住院的小伙子嘛,听说是熬不过今年了,哎,好人不长命啊。”


  她僵在原地。警报声拉到了最大,将她炸得震耳欲聋。


  她听见她的声音响起来:“云心先生,你告诉我,是……我出国的那天吗?”凌晏如知道眼下是瞒不住她了,只能点了点头。她伸手死死攥住他的袖子,乞求他带自己去见他。雪落在她脸上,混着热泪一同在地上碎裂开来,像极了她此刻四分五裂的心。


  玉泽是去见她的时候出的车祸。住院期间进过无数次ICU,是花忱和凌晏如一直在轮流照顾他。她刚到美那段时间打的电话大多都是花忱替他举着手机,看他插着氧气管和妹妹对话。凌晏如通常是白天过去,看他掐着点午睡。


  “凌大人,曾有本典籍记载过,极度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抵达她的梦境。莫非你们连我在梦中与她相见的机会都要剥夺么?”玉泽的精气神大不如前,连狐狸样也褪了几分——大抵是他等不到对方落入自己的圈套了。


  她提分手的时候,玉泽在手术室里。


  心脏传来撕扯般的疼痛,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张口时只觉得要将心头那一口热血呕尽。凌晏如递了帕子,他静默下来,云中却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问他:“他……说什么了吗?”

  

  “他不知道。”凌晏如顿了顿又开了口,“他一直在昏迷中,医生说,他情况不太好。”云中明白凌晏如的言下之意,可她做不到,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她的月亮摇摇欲坠,而她抛下了她的月亮。



  05


  她赶到医院时才给哥哥打了电话,那头却是无人应答。电梯也是人满为患,凌晏如的眉心拧的愈来愈紧,云中整个人发起抖来。门卫大爷的话在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她再顾不得凌晏如,转身奔向楼梯。接着就被凌晏如一把拉住,冷汗顺着额上滑下,滴落在他的手上。

“过来,我带你去。”凌晏如将帕子放在她手里,抬腿迈向更高一级的阶梯。云中跟在他后面,她从未觉出这楼梯有这么长,长到她每一步都用尽了力气。


  他们到的时候,看到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刚刚被推进电梯。电梯门阖上之前,她看到了里面的花忱。


  她终究没能赶上他。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般,丝丝缕缕地泛着疼,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艰难。凌晏如扶着她,像是在说些什么,可她听不清。世界像是瞬间变成了老式电视机中的雪花影像,耳鸣声在耳边轰响着,宣告他的离开。


  她的月亮落下了。


  他再不会回来了。


  


  06



  她是在病床上醒来的,入眼是刺目的白,消毒水刺激着她的嗅觉系统,逼着她清醒过来。花忱站在她身边,见她醒了才扯出一个笑容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云中不答,伸手便要去拔手上的吊针,被花忱拦了下来。他知道妹妹在急什么,一向处变不惊的花氏集团总裁也红了眼圈。


  “小妹乖,等你吊完这瓶水,我就带你去见他。”


  云中安静了下来,却只是盯着周围的白布发呆,安静得让人心疼。花忱站在旁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提分手那天,是他擅自替玉泽回的消息。反复输入的真相和不断摁下的删除键交错着,最后只剩下一个好字。他们都选择了隐瞒,自以为将她保护在安全的港湾内,却从未想过真相和死亡一同到来时,会将她击垮到如今这般地步。


  拔针的时候云中静静地看着针被拔离出自己的血管,哑着声音道:“带我去见他。”花忱点头应下,开车带她回了花家,一路无话。


  巨大的冰棺横亘在客厅里,她想起多年前的宣云霆夫妇。车祸将他们从宣望舒的身边带走,也将他从她的身边带走。她像个正常人一样安排好了玉泽的葬礼,她的泪早已在心里落尽,将心头血浇成了冰。


  送葬那天,纸钱随着春雪飘飘摇摇地落在棺上,她想起他曾对她说过来年春带她回南塘。这大抵是他这辈子唯一没能兑现的诺言,他到底没能等到这个春天。她将它们抹去,像是隔着厚厚的棺盖最后描摹一次他的身影。她的声音被掩盖在唢呐声中,随着风飘散开来。


  “我带你回南塘。”


  那年清明,她没等花忱,而是一个人去了公墓。她弯腰在玉泽墓前放下一束桔梗花,轻声道:“我来看你了。你走后我去找了惊墨,问了他入梦的事。你知道么?其实那些不是梦,是我们的前世。”她想起自己最后的一个梦,眼垂下去,接着道:“你是要把命还给我么?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我。”


  风轻抚过桔梗花,像是在轻轻回答着她。她笑了笑,转身将怀中的花放到宣云霆夫妇的墓前。花忱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撑着一把黑伞立在身后,在玉泽墓前放下一束白菊。她回身看见哥哥,笑了笑,将手中最后一束白菊放在宣望舒的墓前,立起身来。


  “我们走吧。”她回身看了看墓碑,“我回来了。可能……动不动就会来骚扰你。你别嫌我烦就好了。”花忱看着她身上那件沾了水的驼色大衣,终是挪开了眼。


  他亲手埋葬了他的过去,她亦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人。


  她伸手拧开了车载音响,循环了无数遍的歌曲再一次在耳畔响起。


  爱人就错过。


  爱人,就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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